塔亚水电站：罗马尼亚最新生态灭绝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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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欧盟气候行动（EUKI）项目中，来自中东欧国家的民间社会组织从气候行动的角度评估了欧盟资金在本国的有效使用情况，并提出了改进建议。下面描述的罗马尼亚的情况也是参与该项目的几个中东欧国家的特点。

在东欧国家，特别是罗马尼亚，普遍的社会观点倾向于优先考虑发展（即经济增长）而不是环境。因此，欧盟资金的使用常常被视为背负着“绿色目标”的重担，这些目标被视为欧盟的不良义务，而不是可持续发展的机会。普遍的观念是在解决环境问题之前优先考虑经济繁荣，这带来了重大挑战，因为新项目（包括欧盟资助的项目）可能对环境有害。

这一观点也反映在许多参与欧盟基金管理的当局的心态中。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加强欧盟机构的参与和民间社会的参与。

不幸的是，欧盟机构的反应缓慢。长期以来一直与破坏环境的项目作斗争的生物学家和环保活动家Călin Dejeu表示，“欧盟委员会一直在发起侵权诉讼，但官僚程序很繁琐。时隔8年，微型水电站侵权案（编号4036/2015）仍未进入欧盟法院的诉讼阶段。”

改善这种情况的另一种方法是民间社会的积极参与。民间社会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参与，例如发送信件或收集签名，例如Declic平台。在2023年2月22日的呼吁中，Declic敦促民间社会成员就具体问题写信给决策者，指出：

“罗马尼亚吸引欧洲资金进行电力基础设施高效投资的机会正面临风险……（总理）丘卡（Ciucă）不顾欧盟的建议，发布了一项完成11座水电站的紧急法令。尽管现实表明，这些大型水力发电厂既昂贵又效率低下。例如，Jiu和Răstolişa这两座水电站将摧毁两个国家公园，其增加的产能远远低于国家能源需求的1%。那些从破坏河流中获利的人无法批准任何合法的东西，因此他们以奉献精神通过法令批准了这些破坏性的建设工程。他们还希望用欧洲资金来支付费用，尽管保护河流的国际协议禁止这样做。欧盟委员会已经就水电投资向罗马尼亚当局发出警告。但既得利益的政客正在努力推动该法令在议会获得通过。如果他们不能如愿以偿，他们将能够剥夺整个国家的欧洲资金。”

民间社会参与的另一种有效形式，是非政府组织代表加入各大委员会，这些委员会在有关欧盟资金使用的决策过程中发挥咨询作用。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尽如人意。例如，就“公正过渡基金”而言，该基金涉及罗马尼亚6个县的支出19.5亿欧元，环保非政府组织的影响力仍然有限。虽然委员会内有来自环境非政府组织界的代表，但他们经常发现自己独自倡导气候中和（climate neutrality）。代表不同机构和社会非政府组织的其他参与者对此问题表现出较少的兴趣。这不禁让人怀疑加入这些委员会的目的何在，是否浪费时间。遗憾的是，在许多其他委员会和公开辩论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虽然这些论坛具有民间社会高效参与的潜力，但由于民间社会的影响力较弱，这些论坛往往流于形式，导致公众辩论的参与率很低。作为河流流域委员会的长期成员，文章作者表示可以证明环保非政府组织代表加入的这些委员会仅仅是象征性的。

致力于实现欧盟绿色新政目标的环保非政府组织应该如何行动呢？这些非政府组织缺乏资金和人力资源，其公众支持也很薄弱，因为绝大多数民众首先关心的是解决他们的日常问题和支持经济增长。许多可能对气候行动感兴趣的年轻人已经移民到西方国家。此外，令人沮丧的是，许多当局纸上谈兵，看似与绿色新政的目标一致，但最终未能取得具体成果。

 Ioana Ciută | 2023年7月19日

塔亚河上的水电站位于Natura 2000保护地内的Șureanu山，自2008年首次提出项目计划以来，一直遭到环保人士的反对。2023年5月，环保主义者遭到了针对公众参与的策略性诉讼 (SLAPP)，这是一种用来恐吓和压制倡导保护重要生态系统的环保组织和公民的策略。

不过，在深入探讨围绕该项目旷日持久的法律纠纷之前，应该指出的是，塔亚水电站项目对罗马尼亚能源生产的贡献微乎其微。该水电站的装机容量为3.78兆瓦（MW），即使不考虑气候变化和河流缺水对发电量的影响，其发电量充其量也仅占罗马尼亚年发电量的0.018%。

事实上，用大约1700个5千瓦（kW）的单个光伏装置取代该发电厂，不仅能促进环境保护，还能提高家庭的能源和经济适应能力。

倒退的历史

这一事件可以追溯到2008年，当时意大利投资者SC Hidro Clear SRL获得了400平方米的土地，用于在塔亚河上建造一座小型水电站。水电站的运营计划包括将Valea Popii河和Aușelu河两个水源的水引入一条7.5公里长的地下管道。

随后，Hunedoara环境保护局（APM Hunedora）进行了筛选，以评估该项目的潜在环境影响。2009年发布的筛选决定认定，该项目不需要进行环境影响评估或适当的评估。然而，这一决定与欧盟的主要指令相矛盾，包括要求成员国保护、恢复和防止水体恶化的《水框架指令》，以及《环境影响评估指令》、《鸟类指令》和《生境指令》。

2009年10月，佩特里拉市与SC Hidro Clear公司签署了一项公私合作协议，尽管Grădiștea Muncelului-Cioclovina保护地（部分位于工厂所在地）在8个月前已被正式指定为Natura 2000保护地。

此案的主要倡导者、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成员卡林-德热（Călin Dejeu）在给国家机构的大量公开信和媒体的频繁干预中强调，位于塔亚峡谷上游的一个优先栖息地在2013年遭到非法砍伐。但直到2015年，胡内多阿拉环境保护局才签发了项目建设的环境许可证。水电站最终建成并开始非法运营，直到2017年，胡内多阿拉法庭宣布环境许可和筛选决定无效。然而，这一公然违反法治的行为并非孤立事件。

2015年，欧盟委员会以侵权程序的形式对罗马尼亚提起法律诉讼，原因是罗马尼亚未能遵守欧盟有关水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法律。该程序具体涉及17座小型水电站的建设，这些水电站大多位于法格拉山环境敏感区域的河流上。尽管对所有17个项目进行了详尽的事后分析，但法律程序仍在进行中。

法律挑战得到支持，但时间不长

2016年，罗马尼亚银行观察组织对筛选决定和环境许可提出了法律挑战。在初审法庭Hunedoara法庭上，这两项行政行为均被宣布无效。随后，阿尔巴尤利亚上诉法院于2018年确认这一裁决为最终裁决。作为终审判决的一部分，法院还下令将塔伊亚河和受影响地区恢复原状。但迄今为止，这两项命令均未得到执行。在法院做出判决后，工厂停止了运营，让泰雅河再次自由流淌。

然而，令所有为此案不懈努力的人感到惊讶的是，2022年3月，胡内多阿拉环境保护局启动了小型水电站的重新许可程序，这显然违反了既判力（res judicata），也完全无视2018年的最终法院判决。同年8月，他们非法重新签发了该项目的环境许可证。对此，罗马尼亚环境保护组织Bankwatch Romania和Agent Green正式提出异议。在罗马尼亚民间社会组织Declic发起的旨在保护Natura 2000保护地和塔亚河的运动的支持下，该案件被提交至法院。

2023年5月，布加勒斯特法庭已经做出裁决。在诉讼期间，由罗马尼亚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之一代理的塔亚水电项目发起人提交了数千页的环境评估报告。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评估是在电站适当的法律许可程序之外进行的，而且是在电站停止运营期间（2019年至2021年）进行的。此外，在进行评估时，相关利益方和公众的参与性和包容性意见被排除在外，这违反了《奥胡斯公约》和欧盟《环境影响评估指令》的原则。

项目发起人虚伪地声称，欧盟委员会优先对该项目进行事后评估是为了加快正在进行的侵权程序。但实际上，欧盟的做法是对项目后的影响进行评估，目的是在没有事先评估的情况下，确定需要采取哪些行动来补救或补偿任何不可预见的影响。这并不意味着要获得重新启动项目所需的所有许可和授权。

审判开始仅几个月后，法官就做出了令人费解的转变，决定驳回非政府组织提出的暂停和撤销环境许可的请求，从而完全推翻了2018年的裁决。法官还无视法庭适用的指示性收费标准，批准了发起人所要求的179 517兰特（约36 000欧元）的法律费用。

法院在不到两周的时间内就异常迅速地起草了判决理由，并将投资价值作为批准辩方律师费的理由。除了报销金额过高之外，投资价值与发起人律师团队的工作量毫无关系。这一判决意义重大，因为它不仅使罗马尼亚的非营利性环保组织在经济上处于严重劣势，还限制了它们的竞争能力和工作开展。 

SLAPP对非政府组织和环境的影响 

鉴于罗马尼亚银行观察组织和Agent Green是罗马尼亚在法庭上捍卫环境方面最活跃的环保组织之二，这不可能是大众最后一次看到该案件的背影。但是，如果考虑到罗马尼亚政府最近提出的旨在恐吓公民社会并阻止其在法庭上维护自身权利的一揽子非自由立法（包括挑战行政行为所需的高达10 000欧元的巨额经济成本）的大背景，那么这一最新的转折则是相当程度的升级。我们还应该记得，2021年底，非政府组织被传唤到议会的一个调查委员会，调查最近能源价格大幅上涨的原因，而非政府组织却被冷酷地当作替罪羊。因此，我们只能假定，在塔亚河水电站的问题上，环保组织被打了一记响亮的“SLAPP”耳光。

尽管这些违法行为十分严重，而且公然无视大自然以及当代人和下一代人的福祉，但支持他们的环保活动家、公民和专家不会被吓倒。他们将继续记录塔亚河的困境、塔亚河所属的自然保护地以及罗马尼亚其他受到威胁的河流和自然景观。他们还将继续提请欧盟委员会和所有有权保护它们的欧洲机构注意这些问题。必须制止罗马尼亚正在出现的这种反民主、反欧洲的跨党派趋势。

（本文仅供环球环境治理资讯参考，不代表平台观点。）

整理：Samantha

编辑：绿茵